擅长造谣一些拉郎男峒

[铁杉树丛/RP]环形走廊

环形走廊

在他们的观念里,时间是一条环形走廊。



Nicolas说过他会长命百岁,但没说过是作为一个人还是一匹狼。

距离那个夏天已经过去了很久,久到驱使着它奔跑嗥叫沸腾在它血管中鲜明的怒意也开始褪色,久到他已经忘记了仇恨的利剑和刀锋该刺向何方--当你已经记不起你寄托恨意的对象的脸又该如何憎恶他。如同你腰腹间被遗忘了的伤疤,狰狞的撕裂被新生的粉红色皮肤重新覆盖,线条也被过渡得柔软,然后愈合,被忘却被抛弃,连同那些漂浮在在漫长得没有尽头的过往中被他模糊的记忆无限拉长回声和余响,他断断续续的喘息,缄默中声嘶力竭的悲哀的喧嚣,go ahead,go ahead。
如果你憎恨我,那就去做吧。
咬断我的喉管扯出我的心脏,就像我曾经做的那样,那把冰冷的匕首上跳动奔流的你的血液,带着我渴求的热度。色彩鲜活的,温暖的,不羁的野蛮的无法被束缚和驯养的。与尘封在我那颗僵死的心中结了冰的不同的。

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而他们的名字再无人提起。

它站在毫无波澜的湖面凝视着自己空无一物的眼睛,那里的深处没有错综复杂的纠葛和过去,也没有他自己。闪动在树林和山谷间的暗影幢幢和映照在你鸢尾色瞳孔中的难以辨认的面孔乃是已经被埋葬在虚无中的伪物。横跨在此间与彼世中暧昧不清的边境线。

有时它也会怀疑。

梦中它遗忘了姓名的吉普赛女人有厚重的眼线和洁白的牙齿,当她走来时手腕上廉价的珠宝和护身符叮当作响,忽远忽近地震动着它的耳膜,那声音和慢慢靠近的脚步声应和了起来。

它嗅到陌生的气息,距离渐渐缩小的危险。它潜伏在云杉和灌木的阴影间,像一个优秀的猎手那样悄悄地守望着,拱起脊背等待着。

他像盛夏中的隆冬,美丽,但无温度。

那是个十二三岁的少年,有一头碎金般灿烂的软发,在清冷的月辉中像流淌的白银。
就他的年龄来看他过高了些,纤细且挺拔,长手长脚,碧绿色的眼睛是阖上的门扉,背后空空如也。他就像歌谣中所咏唱的高贵的王子,独居在死者的国度,从灰色的海中浮现出的小小的孤岛和高塔。
那孩子发现了他。

它从喉咙深处发出威胁的低声吼叫,弯曲着膝盖蓄力,试图吓走那个慢慢向它靠近的陌生人。
我们都是蝎子。绿色眼睛的男孩说。

它没有从他身上嗅出恐惧的气息。事实上,那副年轻的躯壳里什么情绪也没有。
他们与我们不同,他们是恶魔是灾难,他们会杀死你吞噬你毁灭你。别靠近。
跑,尽力逃走,躲避一切危险,永远向着正确的方向,就像你一直做的那样。
我试过了,他想,但命运总会把我带回原来的方向。注定发生的相遇和重逢,沉睡在铜钉封死的木箱里的达那厄,漂流远走的俄狄浦斯,于是我们奋力的前行,却终究倒退回去。

男孩已经很靠近了,但它却还没有撕碎他。也许是他身上熟悉的气息吸引了它,尽管那些气息意味着绝望和深渊,深渊的尽头男孩凝视着他。
我们都是蝎子。他说。

自私的孤独的生命,你唯一能从那片废墟中攫取到的只有空虚和无望的爱。那甚至连爱也算不上。

吉普赛永远是吉普赛,他们偷走一切,窃取你的指环,偷走你的心,然后远远地逃走,只留给你支离破碎的痛苦和回忆。

这是我们共同犯下的罪孽。

男孩小声呼唤着他的妹妹,大半个身子躲在铁杉的后面,试图遮掩自己畸形的脸。
sherry,他低声说,快来看。一头真正的狼,一头独狼。
女孩胆怯地迈着犹豫的步伐,电子合成器的声音毫无感情地抑扬顿挫,一头狼?我有点害怕,它会伤害我们吗?
不,他不会。他压低自己稚嫩的声线,尽力显现出稳重和成熟,声音里压抑不住的兴奋出卖了他。
女孩高大的身影遮盖了本应笼罩住它的月光,它站在原地不动。
帮我拿些培根来好吗,男孩轻轻地说,像面对一只松鼠或是兔子,而不是身为丛林之王的狼。

女孩渐渐远去的沉重的脚步声,像沉重的山。

你好啊。他有些羞涩的开口,声音有些露怯,生怕自己冒犯到这头巨兽的尊严。

它沉默着面对。

男孩挠了挠自己的鼻子。嘿,我能给你起个名字吗?

从某种角度上讲,名字是一种象征所有权的符号,不动声色的锁链,驯化的意图。

而它不属于任何人。

女孩拿来了培根。那种肉香刺激着它的鼻翼和味蕾,它小心地迈了一步。

我可以叫你Peter吗?男孩问。

它不喜欢进食的时候被打扰,更别提男孩的喋喋不休和小心翼翼的触碰,但它没有打断男孩。

嗨,Peter。男孩喃喃地说。我是Roman,那里的是Sherry,我妹妹。

它抬起头来看了男孩一眼,它从那双空洞的绿色眼睛里看不见任何东西。

他们与我们不同。

深渊里的男孩凝视着,吞噬着,毁灭着。没有自觉之明沉睡着的巨龙。

他们共享的刺鼻辛辣的烟卷,混乱摇曳的梦境。

男孩覆盖在他脊背上的掌心也是冰冷的。很高兴认识你,Peter。


不断打开的一层一层的无尽之匣,头衔尾的自生自噬蛇,我们终将回到原点。

在他们的观念里,时间是一条环形走廊。




*《情人》杜拉斯

*《镜子与面具》博尔赫斯

*古埃及和希腊的寓意蛇像:它咬著自己的尾巴,不断吞噬自己 又不断自体再生。




靠北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写什么哈哈哈哈哈【。】

时隔多年【啥】又写了铁杉,话说这对在我【即使世界末日他们也不会HE】的排行榜上长期位列第一,单方面的爱怎么可能有好的结局呢,即使当初的相遇曾经那么美。

靡不有初,鲜克有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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