擅长造谣一些拉郎男峒

【喻黄】谁

年上养成,离家出走





黄少天翻了翻左边的口袋,孤零零一张二十,他翻翻右边的口袋,一张青色一张紫色,也是半斤八两。

过夜是过不起了,眼下只有两个选择,要么随便找家黑网吧战个通宵,要么在公园的长椅上消磨一晚,妥协是向来不在他选择的范畴内的,本来就是一气之下离家出走,要是这样灰溜溜地回去岂不是折了面子。
喻文州不在乎这个,可他在乎,青春期的孩子把那一点点名为自尊的羽毛看的比天大。

也不是没有别的办法。他同学的表哥以前介绍了个端盘子的活儿可以周结,他心气高原本不愿意去劳烦人家,奈何在工地上转了半天也没人肯要他,只好退一步拉下脸来找那个表哥帮忙了。
可那也是明天的事,当下要解的燃眉之急还在他自己身上。

正是长身体的年纪一天粒米未进,黄少天到底有点吃不消,干听着干瘪的胃袋和纽结的肠道给他上演双重回响。他站在24小时便利店的门口踯躅了半天,终于忍不住向肚子低了头,心里不禁感叹杜老二当年也是情有可原。
他拿了三串关东煮,还犹豫着要不要拿第四串的时候便利店“欢迎光临”的女声忽然想起,好巧不巧他抬头看了一眼。

卧槽了,喻文州就在门口。

他转过头装作没看见,喻文州也没叫他,装模作样地在杂志区翻起了杂志,黄少天坐在高脚凳上一边吃一边拿眼睛的余光偷瞄他,喻文州还是气定神闲的样子,就跟黄少天不存在一样,让他心里越发别扭的厉害,他急匆匆吃完了自己的关东煮,嘴里什么味道也分不出来,慌慌张张把纸杯往前面一推逃兵一样往外赶,在门口的时候却被喻文州叫住了。
“少天。”
还是很沉着的语气,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也可能对喻文州来说真的没发生过什么,本来黄少天住到他家就是个意外,和下雨天捡到的流浪猫也没什么两样,是他不识好歹一次又一次把喻文州的纵容当作得寸进尺的资本,贪得无厌地要求宠爱和更多的宠爱,还不时厚颜无耻地宣布一下领土主权,一切都是他活该。
他明知自己理亏,但一点儿也不想松手。
黄少天的背影僵在原地,他慢慢地放下单肩包,不情不愿地转过身来。
喻文州向他走过来,黄少天充满警惕地瞪着他,像只炸了毛的小兽。

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黄少天也是这样,一片泥泞里两只眼睛雪亮得像开了刃的小刀毫不掩饰地向他飞过来,满身都是未经驯化的桀骜和野性。他不想将这个过程称为驯养,但事实上它确实是,喻文州提供给他怀抱,牛奶和一个温暖的巢,而他对他收起自己尖尖的犬齿,将自己柔软的腹部交付于他,只有他一厢情愿地以为这是等价交换,未曾想过喻文州可以随时收回他的温柔或是,更糟糕的,把这份独家服务交与另一个人。
他抽抽鼻子,忽然有点难受。

喻文州平静地说,“我和顾女士分手了。”
黄少天别过头去,“你和她怎么样关我什么事,搞得我像破坏你们美好和睦的罪魁祸首一样,我巴不得你们白头到老早生贵子呢。”
喻文州还是拿着那双深潭一样的眼睛定定地看着他,“不是你的原因,我和她性格不合适。”
黄少天哼了两声没说话,脚下的步伐却是轻快了不少,半天想起了一句话来怼他:“人家花了那么长时间追你,你最后就一句我们不合适就打发人家啦?你不会分手的时候也这么假模假样地叫人家顾女士吧?”

黄少天本来就看不惯顾雨湘,当然顾雨湘也不待见他,一个成年男人带着一个和他毫无血缘关系的十七岁少年,这个组合怎么看都有些匪夷所思,她自诩不算保守,但终究还是接受不了这样的家庭组成,最后通牒便成了个老套的段子,他走,还是我走?

一般人这时都会选择把黄少天放生,他已经十七岁了,心思又活络,就算一个人也可以生活得很好,可喻文州毕竟不是一般人。他抬眼扫了扫女人抿起的嘴角,声音骤然冷了下去。
“少天是我的家人。”

顾雨湘喉咙里塞了一句“变态”最后也没有喊出去,大家都是成年人,都懂好聚好散的道理,喻文州作为情人虽然冷淡了点也算体贴周到,没必要为一番虚情假意撕破脸,她踩着高跟鞋踢踢踏踏地走出电梯间,到底也没明白自己输在哪儿。

他们两个出了便利店的门,一前一后漫无目的地走着,黄少天心里的结已经解开了,却还是发酵着一丢别扭,喻文州慢悠悠地跟着,好像完全不介意他再玩一次失踪。
奇了怪了,这家伙怎么每次都能找到他。
黄少天向路边的反光镜看了一眼,偷偷吐了吐舌头。
想了半天还是他自己开了口,“要不,我搬出去住吧。”
又语无伦次地解释,“学校宿舍还有空的,收拾收拾东西几天就能住进去了,同学他表哥还给介绍了份工作,你放心我、我自己能养活自己!”

喻文州定住了脚步,声音低沉。
“少天...是埋怨我吗?”
“这么想离开家,不想和我住在一起吗?”

黄少天愣住了,他困窘地抓了一把头发,讪讪地开了口,“我还以为你不想让我妨碍你谈恋爱呢。”
喻文州还是那么看着他,秋水一样盈盈的眼波里竟有些哀怨的意味。
这样看起来他倒成了无理取闹的那个。
“你这个人,讲点道理好不好啊。”他吐出一口气,所有的话都哽结在胸腔,一波一波地向上涌动着。
“我知道你女朋友看不惯我。”
“也是,谁看见不奇怪啊,你一个大好青年,前途无量,偏偏带着一个拖油瓶。不对,我连拖油瓶都算不上。”他摇了摇头,“你何必这样呢。”
黄少天咬着嘴唇抬起头看他,眼眶红红得洇成一片,“有时候我真的不明白你在想什么。”

来到这里的很久以后,他还是会时常在梦魇里惊醒。他习惯了颠沛流离和风餐露宿,唯独不习惯有人对他好,而唯一肯对他好的人又这样捉摸不透,连份承诺都不舍得给。他挣扎在喻文州用温柔编织的落网里,宁愿在盲像中溺毙,却又不得不时刻保持警醒,善意的保质期不定,这样优柔寡断,把他最后一丝自由的意志也剥夺。
他抬起手来擦一擦眼睛,声音也冷峻了起来,“喻文州,你到底把我当成是谁?”

这是他第一次完整的叫出喻文州的名字来,刚过来时他不好意思叫哥哥,叫喻先生又生分了些(不过为了揶揄喻文州他也叫过两次),便择了后两个字,一声长一声短地叫起来,文州,文州,撒娇似的。喻文州也由着他去。

说到底都是他的错。


喻文州走到他跟前,站定了,无奈地弯下腰来用手帕擦了擦他的脸。黄少天刚开始蹿个儿,比他矮了小半头,一弯腰的高度恰到好处,少年还是仰着脸不屈不饶地追问。
“我们这样算什么?”
黄少天不晓得他这样算不算过分,毕竟他认识喻文州才四年,喻文州没有责任也没有义务一而再再而三纵容他,什么都顺着他,世界上一半多的好都在奢求回报,喻文州偏偏不计较,就是这点不计较反而让他不安起来。
你想要什么?我能给你什么?
我是你的谁。
喻文州拢了拢他额前的碎发,“别在大街上发脾气,有事情回家说。”
少年梗着脖子摇了摇头。
喻文州有点想笑,又微微有些难过,说到底这孩子还是受了太多委屈,面对幸福都会一脸狐疑地退避。他忽然很想抱抱他。

于是他就真的这么做了。他靠上去轻轻地把黄少天搂在怀里,“从你来到这个家的那一天开始,我们就是一家人了,明白吗?”
少年还是有些没被说服,但后背的线条已经放松下来了,他埋在喻文州的肩头闷闷地说:“但是你以后还会有女朋友...到时候我还得走...”
“不会的,”喻文州打断他,“不会再有了。”

然后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喻文州吻了他。

只是轻轻地略过他的眉角,如同十三岁时所有他从噩梦中惊醒的夜晚,喻文州留在他额头上的吻一样。但他清楚的意识到那个吻和小时候安慰性质的吻不同。
那是一个承诺。
我们不会再分开了。



黄少天的喉咙此时一片干涩,一些不知名的情绪让他胸口发胀,一跳一跳地快要蹦出来,那些他寻找已久答案忽然变得清晰,像瓜熟落地水到渠成,然后一排啦啦队在他耳边欢呼起来。

喻文州抱着他喃喃地说起话来,“下次不要一声不响地离开家了,我找了你两天。”他搂得更紧了一些。
黄少天知道那些他没说出口的话,也知道怎样回答,共同生活的时间多少培养了他们的默契,他轻轻地点了点头。
从今天开始,我们不会再分开了。

“把这里当成是你的家吧。”
二十二岁的喻文州对十三岁的黄少天说,绷紧了身子的少年蜷缩如同一只小刺猬,眼睛里写满了不信任。
信赖和安定可以慢慢培养,懵懂的感情也开始变质。他缩在被窝里露出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喻文州。

“你是我监护人,是我家长,打游戏的好队友,唔,还有赚钱养家的大佬。还有呢?”
“还有你未来的男朋友,”喻文州微笑着吻吻他的额头,“不过是未来的。我可不会对未成年人下手。”

fin





写完自己都没眼再看一遍.................

写这个的时候看了燕麦泥太太的《心迷宫》,鸡血上头也写了养成,不知道算不算撞车QAQQQ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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